第14章无双翼舞空华(8/10)

久，窗外忽然传来砉的一声异响，我从榻上一跃而起，直奔窗。推开窗牖，冷空气扑面而来，我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嚏，惊得窗牖外又是一阵羽翅扑腾。

窗外腰檐上栖着一只灰羽鸽，咕咕的叫着，那双小睛不时警惕的望着四周。我从窗边抓了把事先准备好的麦，轻声打了个呼哨，它才慢慢从檐上飞，落到我手中啄。我把麦撒在地上，诱它屋后，顺手关窗。

这是只信鸽，识称之为“飞”在外训练好了，又让兴带来养了些时日，熟悉了西到外的一段路后，它便成了我与识私相传递信息的重要工。

看完飞带来的帛书，我呆呆的定在窗，一站就是良久，直到两发麻，飞咕咕的吵嚷声惊醒了我，我才回过神来。

安城粮告罄，赤眉将领掳劫了所有的金银财宝，纵火焚烧了殿、民宅，百姓逃亡，盖世繁华的安城，已然化为废墟。赤眉在把安洗劫一空之后，放弃了安，这个号称百万大军的盗团，正沿着秦岭山脉向西窜，所经城邑，皆是掠劫一空。

赤眉虽立帝建国，说到底却仍是底层农民，既无卓识远见，也无治国良方，一些行径与法竟连绿林军还不如。绿林在立了刘玄为帝后，至少在制上还有个国家的样。赤眉立了个放娃当皇帝后，却本没把小皇帝放在里，刘盆的心计和能力远远不如刘玄，哪里压制得住那些寇习气重的将领？

我真替刘盆到可怜，亦为刘恭到悲哀。

赤眉窜去了安定、北地两郡，邓禹已趁机带兵安，驻军昆明池。从我离开安至今，不过才短短一个多月，却已是是人非。

帛书最后提到，邓禹在安安置受难百姓的同时，似乎也在寻人。至于在寻找什么人，识没有说明，我也唯有黯然欷歔。

封侯

刘秀最近总喜待在西，从却非殿朝堂上来，他不有事没事都直接往西，即便是政务繁忙，他也不离开，直接在西理，以至于那些禀明要务的官吏们，每天都在我里的，忙个不歇。

于是，我脆把正殿腾给刘秀理公务，自行搬去偏殿。偏殿地方十分宽敞，只是堆放了太多的书简――我的旧寻汉记正一匝匝的堆码在殿中。

琥珀替我将书案，屏风榻皆搬了过来，闲暇时，刘秀在隔理政务，我便安安静静的趴在这里补上落年余的手札记录。

晚上他睡正殿，我睡在偏殿，倒也各行其事，互不扰。

转到了月中，这一日用过晚膳，与我楚汉分明的刘秀却突然不请自来，踏偏殿阁。他来的时候，琥珀正忙着替我磨墨，我埋首绞尽脑，正在挖空心思在脑海里抠字。只听边突然“啪”的声，琥珀失手把墨掉地上。

“陛。”地上垫的蒲席被墨迹沾染上一块，琥珀生怕刘秀责备，竟吓得双肩瑟瑟发抖。

“起来吧，原是朕不好，惊扰了你们。”

琥珀战战兢兢的爬起，审时度势，竟是乖觉的悄然退房间。

我把她的反应瞧在里，心如明镜。仰起，凝望着刘秀，大约停顿了三四秒后，我搁手中笔，缓缓敛衽跪伏：“贱妾拜见陛。”

磕完起，却见刘秀神悲悯的凝望着我，人呆呆的，像是被走了魂魄。一丝苦笑凝于角，他转移话题，转而笑：“正好，借你的笔给写东西。”

我微微蹙眉，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又不便直言拒绝，只得轻声问：“陛请”

我才刚想让席，他却立即摁住我的肩膀：“我念你写。”

我嗤然冷笑：“贱妾无墨，字迹向来无法陛的，陛难忘了不成？”

寂静，半晌传来一声低低的气声，刘秀将前贴近我的背，左手取来一块净的缣帛，右手执着我的手，手把手的支使我握笔。笔轻执，我手指微微发颤，刘秀的掌心如火，灼痛我的手背。我缩手，却被他带着在帛上有力的落一笔。

“将恐将惧，惟予与汝。将安将乐，汝转弃予。”

一笔一划，他写得极慢，等到写完，我只觉得背脊僵，脑袋发，与他贴合之似如火烧。

将恐将惧，惟予与汝。将安将乐，汝转弃予。

思绪纷，呼在这一刻为之屏息。看着前这发自肺腑的十六字，我的记忆仿佛在刹那间倒回两年前与他新婚，两人无助的在新房相拥哭泣的凄凉景。那个时候，日日恐惧，夜夜泣泪，无人可依，惟有我和他两个人

“丽华，你当真不要我了吗？”他拥住我，声音喑哑。

原来他还记得，还都记得。

两年前，当他彷徨悲哀的问我，能否嫁他为妻之时，我明知前方是个火坑，却毅然答应了他。可如今那觉，却似乎成了我的负累，成了我的羁绊，也成了我心痛的源。

泪不自觉的了眶，没等泪滴，我已撇开，故作轻松的笑：“陛是在笑话贱妾呢，贱妾如何敢不要陛？”

我是妾！

我只是妾！

只是只是他后的一个姬妾而已。

狠起心，我颤栗着推开他的手。那个时候，敢于不要命也要嫁给他的丽华，已经不存在了，那个丽华是他的妻，是值得他珍惜呵护的妻，现在这个不过是大汉王朝建武帝西中的一名姬妾罢了。

“丽华”他扳过我的肩膀，哑声“你要什么？你想要什么？别这样对我，丽华”

我低沉默。我想要的东西，刘秀无法懂，永远无法懂我不属于这里，我无法真正这个社会，无法接受他贬妻为妾，左拥右抱。即使从理角度发能够谅他的难，可我无法在上到从善如。

我不是在跟他怄气，我其实是在跟自己怄气。

早就很理智的看明白自己所的环境，很理智的知自己该什么，不该什么，却仍是无法控制自己的，上了他，无可救药

真正令我痛恨的并不是他，而是我自己，充满矛盾却又别扭无奈的自己！

或许我本就不该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