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姝见他离了这里,便也不再闹着回府,既然裴行之识趣,她又何必折腾,遂命华抬了来沐浴。
清姝闻此秘辛心一惊,她只知永安与母后不常走动,却未料到背后有如此隐。便知其故意透平康里之事,只为引她夫妻离心。
“到那时,他不是去平康里,还是添些新人伺候,都随他去。我们只过自己的日便好,就像……永安那般。”
很明白,是要她还是要千秋功业,他只能选一个。
清姝听她字字句句说得恳切,想起华自小便在母后边历练大,又年自己许多,对人对事自是看得更加透彻。现她离嫁人,心中苦闷无人可诉,唯有华,索便将真心吐一二。
华听她心如槁木死灰,自是万分心疼怜惜,又听她提起永安公主,便开提醒:
“今日永安公主看似无心之言,实则包藏祸心。旧年永安公主的生母赵人,因行压胜之术被娘娘置,因此与娘娘积怨甚。想来是不敢对娘娘如何,便把气撒到了公主上,今后您千万多提防些。”
华张了张,却也并未多言。服侍清姝沐浴完,又细细劝了一番,见她绪渐稳,方从主屋退了来,让她安寝。
尽她早料到裴行之不会正面回答,可仍旧被这话刺得心痛。果然,若裴行之能选,必不会选自己。她忍泪,唤来华备车,连夜回公主府。
她恨透了这样的自己,明明裴行之都亲承认不愿娶她,明明应该恨他的,可为何还会忍不住想起他……
说罢又托华好生劝,见她仍是一脸愠,只得先离了正房。
清姝用力摇了摇脑袋,平静的面漾起一圈圈涟漪。
“如今亲事已成,再提这些已是毫无意义……”
华站在屏风后将清姝的小动作看了满,知她心中烦闷。方才二人在房起了龃龉,她虽在门外倒也听了一耳朵,略也知其缘故,便转过屏风前柔声安:
“若姝儿心中有气不愿见我,那我走便是,夜这样了,又着雨,何苦折腾自己。”
“婢知,平康里虽是驸戏,可也让您失了公主面,确是驸之过。虽说您大婚不过三日,可婢是过来人,看得驸心中有您,恳请您再给驸一次机会,只看他日后如何待您,若还令公主伤心,婢今后再不敢替驸多说一句。”
裴行之听她竟要离府,忙开阻拦,慌的语气中竟带了一起乞求。
霎时间,小小的耳房雾气氤氲,这只雕鸳鸯浴桶还是皇后特意为她添置的,专门用作她与驸二人共浴。
可她转念一想,裴行之去平康里是真,不愿娶她也是真,不由又叹了气。
她转过,将那对雕鸳鸯甩在后,仰起,努力将中的泪憋回去,心中却更加苦涩。
清姝一个人躺在塌上望着账神,总得今夜格外冷,许是雨的缘故吧,她又将自己裹了些,只剩了两只杏在锦被外,翻来覆去将近三更才朦胧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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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永安虽目的不纯,说的却是实,若不是她,只怕我现在还蒙在鼓里。”
等等,她都在想些什么!
她抚摸着桶沿上那对雕鸳鸯了神,心因糟蹋了母后的一番心意而可惜,又可怜这鸳鸯浴桶还未浴过鸳鸯便要明珠蒙尘,又想起若是与他共浴,自己不知要羞到何等地步……
“华,我知你一心为我,可之一字,最是勉不得,他既对我无意,我也不必纠缠。如今新婚,骤然搬离裴府怕是会遭人议论,若再传到父皇那里便不好了,且过些日罢,到时回了公主府,也好松快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