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9章(2/2)

柳闲，恭喜你啊。

他微微弯着腰，朝柳闲伸着手。可即使低了姿态，他浑也披着一层神仙似的微光；即使敛了双眸，他也总让人不可攀。

终于走上了仙人之路。

柳闲想笑上一笑，却因为刚刚化人，太久没有过面表，反应迟钝，笑得比挤来笑容的僵尸还难看。笑不来，他吃力地转了转珠，看着侧这一只为他悬停的手。

这是一只陌生的手，柳闲在泥里待了这么多年，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手了。

袖有朱雀纹，玉带钩束腰，走在满是淤泥的路上却没有留半脚印，双目浅灰，微光灵动。

这只手在月华白得近乎透明，仿佛与夜光已为一，闪闪烁烁的是静谧的仙气。

而现在朝向他的这一只手，主人着华，手饰却素净，其上一无所有，而他莹白纤的指节，却又让人觉得这双手中无所不有，至少是锦衣玉，毫无忧虑的一生。

婆婆老了，双手沟壑里夹杂着洗不掉的泥土痕迹；十七年少，指腹的茧不属于学堂而来源于田间，这样的人在祈平镇很多。

当了这么多年草，他已经不会人的动作了，只是搂着十七，空地低了好半晌的。满月悬，鸟雀清鸣，天气正好，有个人走到他边。

“恭喜你得成人，此后不必再吃这些苦了。”

他对柳闲伸手，笑着对他说：“恭喜你啊。”

*

“啊……”他颤抖着。

的确是一件好大的喜事。

步千秋的语调简练，温和却不谦逊，让人觉得这世间除了他之外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米粟，任他差遣使用的工。和工产生，并非是为了和工产生，而是为了熟悉工的使用方式，更顺利地对工达命令。而人是比凡更智慧的生，能完成他更复杂的要求，更何况是柳闲这样顺手聪慧的人。

来颇有人地披着一层白纱，月衬得他圣洁如神。在十七完全咽气的那一刻，柳闲终于能用自己新生的声带发第一个音节。

“已历化人之喜，祝日后无往不利。初次相见，步千秋。”

肤白细腻，坠叮当，看起来就像连手都不用动，就能拥有别人八辈都浪费不完的财富。简而言之，就是有钱有闲，肤质才会那么白皙柔，犹如仙娘娘最用的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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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有钱先生从月夜中走来，祝贺了我一件大喜事——

有时候，谢玉折回想起这个人，倏地发现，步千秋的确影响了柳闲许多，譬如这副仙降世般超凡的姿态。可柳闲与这个丝毫无无念的人是完全不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