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摇摇,“没关系,躲不过就算了。去陪你。”
又一个周末,棠陪荣容上山拜佛。
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和荣容一辈就这样了。
荣容接过,问:“哪里来的?”
这三个月单抗治疗并没有什么效用,病灶大趋势不减,大夫表示要转化疗治疗。荣容停了一个月的治疗,把公司事务全了去。
原来此刻才能明白,人来到这世界一辈,不经历过什么,拥有过什么,有多少亲朋好友,本质还是一个人。
棠。反握住荣容的手。
这次她陪她虔心求拜,求神佛保佑,保佑母亲命百岁。现实不可能实现的愿望,给神佛。
临了回看前半生,什么都带不走。
荣容一她的手,“净瞎说。能活着当然是好好活呀,不然我费那些劲嘛呢。”
直到她患病。
还牙用她的方式报复自己。
乞求神佛垂怜,降临奇迹。
她又瘦了,手更薄更凉了。
两块玉颜已经不统一,失而复得的这块明显暗淡很多。荣容想要拼起来,同样没有成功。
失去她的恐惧从未如此烈,生死这样沉重。沉重得他不过来气。
现实一记重击没有落到他这个劣迹斑斑的人上,落到了他的妻上。
但也有可能不是报复自己。她好像真的不需要他了。
荣容将两块玉放在手心,认真端详,摇了摇。
她明显觉到不如以前了,很容易疲惫。
“我不在了的话,一切都要小心。我不知究竟有没有真正改变你的结局。”她有些累了,走了一会,坐到庙中树的石凳,棠挨着她坐。
她什么也不恨,什么也不怨了。只想看看风景,睡个好觉。
棠拿两块碎玉给荣容看。
棠应好,给她披上外。手臂环上母亲的肩,像儿时她哄她睡觉那样。
是了,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。
她把玉重新给棠。
那一刻他的腔是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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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执念折磨人一辈,人被其驱使,永不停转。
光照得人昏昏睡。她靠在女儿上,临睡前低声喃喃,“一会山叫醒我……”
他隔着门玻璃偷偷看她,她望着窗外,他望着她。
那晚女儿还没有到医院时,他一个人在未开灯的宽大走廊,坐在椅上无声的发抖。
听着母亲微弱的呼声,她眨眨,悲凉凝结在底,红了睛。
兜兜转转,又来到这里。
细碎光透过树叶散落,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。
生命停止前夕,什么都不重要了。
“另一块玉我找到了,你看看,能想起什么吗?”
“边迹父母的遗。”
他了解她,她看起来温柔,但一旦认定什么事毫无转圜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