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母一面笑为女儿扇风,一面将宋棠颊边碎发别在耳后:“说来也不怕棠棠笑话,娘亲昨夜了个梦,梦到你不曾归家,心中发慌,忍不住过来看一看。”
“她在后,竟蛊惑于你,朕更加不能容她。”
可依然无法回应裴璟太多。
这皇位落到旁人的手里,他不放心,他只能保证自己不会伤她。
前世,他自边关凯旋,她却成为了皇兄妃嫔。
“左右是回来了,娘亲莫慌。”
夏天却是实实在在的到了。
求无用,且她历经过伤,大约对这样的事有所抵。
裴璟偏看一看窗外,无论如何,起码这一世,她想要的都已得到。
她重新闭上,笑着懒洋洋说,“扇风这样的事让竹溪便是了。”
“往后日还着呢,女儿定会多多陪在娘亲边,在爹娘边尽孝。”
宋母何尝不晓得这些?
而他,留在里也好。
宋棠心里没有一个裴璟,他一直都清楚。
那一日雪得极大,他跪于殿外,只求皇兄饶她命,而皇兄不允。
“娘亲一大早的这是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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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璟不迫求她,为她这些事,不求回报,她心中也存着谢之意。
宋棠起离座,冲着裴璟一个福:“此番得以与亲人团聚,仍要多谢宁王殿。虽往后未必有缘再相见,但定会祈盼殿平顺安乐,康健,如意吉祥。”
她对这,这所谓的荣华富贵,实在没有留恋。
若常常看着他,焉知不会想起那个伤害过她的人?
他又是这样的份。
她无声看得一,又看得一,手臂把人缠得更,嗔:“一大早要惹人哭,昨日回来便被娘亲抱着哭得好一场,睛这会儿只怕还着。”
当年,是在这德政殿外。
她是讲理之人。
此后无数个日夜,他一遍遍想,若他有所求,唯望若有来生,她能自由自在,不必再经历这一世辛苦。他在寺庙中为她得一盏明灯时,不曾想过,这世间当真会有重来一次这样的事。
对于寻常百姓而言,一切如旧。
五月。
他没能救她。
如此也罢。
去她诸多后顾之忧。
她离开这皇回到亲人边,自有亲人她护她,她同样不会委屈了自己。
那个时候,他想着,一边是他敬的皇兄,一边是心系皇兄的她,他那些心思,自该歇了,免得叫所有人都难堪。却不想,一朝后翻覆,她被打冷,皇兄似恨她骨,想要取她的命。
天气日渐炎,从清早开始便能觉躁意,叫人不得安睡。
皇兄她,她时时喜,每每见她,她看皇兄的一双藏着绵绵意。
朝堂上暂无什么大变动,事事平顺。
他望皇兄放过她命,说的也是看在宋家有功朝廷的份上。
这般想来亦算得上是在守护她了。
外面又起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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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细密密的雨丝随夜风扑来,裴璟将一杯冷茶饮尽。
即便将最大逆不的事也了,依旧没有能救她。
裴璟没有言挽留宋棠,放她离去。
新帝正式继位,改年号永平,是为永平元年。
可皇兄明知他与宋棠什么都没有。
宋棠在铺着玉簟的床榻上翻了个,闭着,伸手想要去摸一把团扇为自己扇扇风,手指方才到扇柄,却叫人先一步夺走了。一刻,一凉风袭来,叫人浑舒坦,她勉力睁开,见娘亲坐在床沿,却也不嫌了,便挪过去,伸手将人抱住。
听言,宋棠不得不睁开去看自个娘亲。
前一杯茶慢慢的凉透了,罗汉床的人终于有所动作,重新将窗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