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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？”楚恪问。

“哪方面？”

楚恪挑起眉：“四号听上去颇有野心。他不像是不提前布局的人。”

“但何为死亡呢？”威尔问，“您听说过‘哲学僵尸’这个词吗？‘哲学僵尸’与人从外表到反应一般无二，只是当众缺乏意识的存在。就像是‘机械翻译’，输某语言，翻译成另一语言，翻译质量与双语者一般无二，但那执行翻译行为的只是一算法，一个模型，与大量的数据。它没有意识。现实之中，‘哲学僵尸’难以制造，或许该算作人工智能的一未来方向。而上传实验，它天然地、完地符合‘哲学僵尸’的定义。”

理想。楚恪想起了这个词。威尔说过他有他的理想。现在楚恪知那是什么了。与威尔相反，楚恪并没有确切的理想，他只想尽他所能让这世界更好一些。也许这就是他无法苛刻地指责威尔欺骗他的原因之一：威尔同样在这一件事。

“我只是认为，当电幽灵成为‘哲学僵尸’时，我们无法分辨。”

“的确存在一些计划，”威尔说，“有人希望保持低调，尽可能纳新的电幽灵，积蓄力量；也有人认为电幽灵应该彻底离开政府与西科系统的视野范围，譬如移居去太空。停止上传实验也是一论调。但不确定太了，四号也无法在现在就作结论。”

“说儿听得懂的。”楚恪佯装不耐烦。

楚恪不太理解：“盘坏会杀死电幽灵吗？人脑也会罹患阿兹海默。那不是死亡。”

“您一直懂得。您使我了悟。”威尔轻声。

威尔注视着他，微笑起来：“您说得对。是我陷了怀疑论。这只是他心问题的另一个表达。”

“寿命。”威尔说。

他抬起，望见远的阿娜塔西亚。她仍在向天与沙漠尽那一线海走去，他们已经聊了很久，但阿娜塔西亚并未更靠近那一线海。她仿佛正行走在一条倒退着的路。她所走过的沙滩上，足印像落雪中海参崴一样，很快被飞沙所覆盖。

“那么，你同样无法分辨你边的活人是否是‘哲学僵尸’。也许我就是一。”楚恪说。

“我以为电幽灵是永生的。”楚恪说。

威尔沉默半晌，摇了摇：“我不知。”

“你认为，电幽灵是‘哲学僵尸’的一？”

“我不知，我们都不知。”威尔说，“人脑的预期寿命是90年，而盘是5到8年。电幽灵是新生的族。我们不知电幽灵能存活多久，甚至不知电幽灵什么样的状态叫作存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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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恪沉默来。他的手指微微一动，又静止了。威尔并不存在于此地，他无法碰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