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什么?”
“你是电幽灵吗?”楚恪问。
楚恪有些累了。这疲倦既是来自心理,也来自生理。阿娜塔西亚已经离开,他便不再讲究,席地而坐。威尔随着他坐在了沙滩上。他的衣角过楚恪的手指,楚恪意识一勾手,却什么都没有抓住。此刻的威尔只是个虚拟投影。
“……关于您那一分。”威尔轻声。
“因为‘我’并不完整。”威尔说。
楚恪冒险打开虚拟投影是为了见到威尔。然而见到他之后,楚恪却不知该与他谈些什么。他们不再拥有搭档的立场,似乎也不能立即成为敌人。那颗SYM1型赛博格颅的重量仿佛仍在他怀抱,连同腔中隐隐的疼痛一起,扰他安宁。
楚恪想象着拆开威尔的颅,发现承载思维的是一块芯片。他说一句话,芯片便亮一盏明亮的绿LED灯。
“你说得好像你是一块电路板上的芯片。”楚恪说。
“大概不算。”威尔说,“我是上传实验的受试者,但我选择了折返,中断了扫描上传。现在,我仍然居住在我的脑中,不是个真正的电幽灵。”
“但你不是一块芯片。”楚恪说,他看向威尔,“你放弃了成为电幽灵。为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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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难解释。”威尔顿了顿,试图组织语言,“……就像一临终验。作为电幽灵的‘我’从第三视角观察到了仍留存在人脑中的‘我’的存在,‘我’意识到‘我’是不完整的,一分还留存在,一分却现在‘我’所在的缓存之中。”
“哈,”楚恪觉得有些讽刺,“我看不来我有这么重要。”
“我也不知。”楚恪说。
楚恪没听明白。他挑起一边眉,等威尔解释。
“实际上,‘电幽灵’的名字来源,正是因为这意识的存在方式与逻辑门阵列相仿。”威尔说。
“哪一分?”
“上传实验是人脑链接到SYM1型赛博格时自动完成的,人脑是一个暗箱,而上传实验穷举所有可能的电刺激作为输,记录对应的电信号输。这些输输的排列组合,其总和就是电幽灵。”威尔说,“有些件的输输是从理层面上固定的,比如说一块电路板上,作为输的开关,以及作为输的LED灯。很难从理层面控制LED灯的状态使它对电路施加影响,也很难通过电路使一个没有设计电驱动的开关产生变化。但大分的输输引脚没有固定,是通过‘固件’写成的。我醒在彻底缓存区之前,醒来的那分我作为电幽灵能够改写固件。我于是改写了输输的数据,回到了人脑之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