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2/2)

不过是日日在饼堂里放几块心，与他日日去寺给枉死的邻居上香祭奠，也没什么分别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这一片空寂之中，忽然起了一窸窣之声。宋祈年心中一动，悄无声息地转了，将凑上那门，只一瞧，膛便好似炸开一般。

手中便渐渐不动了。良久，听得那日思夜想的声音，呜咽：郎君

宋祈年觉手心里一团温绒之轻轻蠕动，一颗心似甜似苦似惊似喜，百样滋味，难以言喻。只得一声声轻唤那心底不知念了几千几万次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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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祈年本痴痴看它，不料这小鼠只将酥饼啃了个角，又慢慢拖回碟之上。

心思电转，再忍不住，几乎撞门而。那小东西受惊，立时要逃，却被一声糯儿!生生定住了脚步。

天向晚，恭敬地送走了许老丈。他闩了门，一个人走到饼堂之中，细细了一炉五谷酥来。如今资短缺，只用最小的炉膛来烤，炉的三块心，使个缺了角的碟盛了，放在饼堂的面案上。

宋祈年自嘲一笑，想那不过是个受过自己几块菓饼的老乞丐，又晓得什么。那日自己神思不清，说得也混沌，那老丐只怕真当他要找的是个寻常家鼠。菓饼日日放在那，也不过是，给自己留个念想罢了。天大地大，或可得一见，或终此一生，再不能相见。凡人力微，岂能奈何。

也脱了籍，又平白得了一个存的铺面。原都是喜事，他面上却始终没什么喜。

熄了火烛，掩了门。宋祈年在门外坐，就着一条细向里张望。如此自落更守至三更，饼堂中仍旧无声无息。回一望，中天之上，恰有一圆月，才念起，今日恰是八月十五。

宋祈年将它捧了，见那小鼠里，似是有了一泪意：郎君都知晓了?舒氏只为报恩。如今诸事了结，郎君放了糯儿去吧。

待再想溜走，早被一双大手扣了个满。

之间清白月光之，一团细小绵之正围着那碟五谷酥打转。他瞧见那小小兽爪几次想碰碰那菓饼，又缩回来。这般也不知多少来回，终于小心翼翼地爬上去，拽了个饼角，慢慢向外拖。

万籁俱静，他瞧着那银盘中的一枝摇曳桂影，竟似有些痴了。

月光清澈，照见那小鼠形貌，乃是一团银绒球，两只睛生得格外温明亮。此刻正捧了那饼细细嚼，吃得两腮都鼓起来。

那老丐的声音还在耳畔：鼠类贪。你只消些个它挂念的吃，日日放在家中，它自会寻来。到时候，可不就抓着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