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芝麻红豆之属,好似是凭空消失的。
偌大庙中竟空无一人,香案积灰,神像蒙尘,想是荒废有段时日了。虽说非年非节,但冷清至此,也是乎意料。那神像白胡老,嘴角微耷,仿佛很晓得自己不招人待见,也是个凄苦模样。
待得云收雨歇,恰听得巡夜在外的打更声竟已是四更天了。舒糯儿鬓发,昏昏沉沉卧在他臂弯中,宋祈年瞧了他良久,自己也不晓得,是什么时候睡去的。
宋祈年见他去得远了,方了那庙。
至于什么银钱,什么欺瞒,尽皆被抛于脑后。满心满只这少年的柔顺婉娈,一时被衾浪翻,涌不休,闻得耳畔声声泣,只恨不能化在一。
宋祈年见舒糯儿从衙门来,忙远远地缀了上去。日光一晃一晃,这少年把斗笠扣在上,咬着手指,慢慢地走。
都能迷人,了那等事,火气自然消了。只是有说不的怅然。
舒糯儿不荤腥,这炙是卖给谁的,不问也知。宋祈年心中酸涩,偏那一疑影始终难消。只得咬咬牙又跟上去。见舒小郎这一路,又买了些鲜果糖糕之类。如此弯弯绕绕,人烟渐稀,竟是往城隍庙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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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中民渐多,吴州的粮价也跟着涨船。宋祈年不得已,只得带着店伙去了周边的郡县。辛苦数趟,也没能节俭太多。偏生粮仓里的粮,神不知鬼不觉又少了很多。主人家的掌事来对账,把宋祈年骂了个狗血淋,又着官府来查,查来查去,也没个绪。都怪哉,门锁好好的,地上脚印也没一个,唯一的一把钥匙,自舒糯儿的事了之后,平素都在香和斋主人自己上。
炭火熊熊,那老丈正忙着往炙上涂:就是这仔鸭不是?郎君可要尝尝?
宋祈年远远瞧着,见他去时提了些果饼,来时手里只剩那个纸包。别的倒没什么,只是来时面更苍白了些,慢慢地顺着来路往回走。
如此就成了一桩悬案。主人家没奈何,只得将铜锁换了一把。
街市上依旧人团簇,却因着杂了不少民乞丐,闹里平添了几许凄惶。宋祈年见舒糯儿走到桥中,在一个卖炙的摊前停了。待了盏茶功夫,方小心翼翼地捧着个纸包走了。他忙走上去:老丈,方才那小郎买了甚?
舒糯儿白日里一如往常,并不相缠。晚上无他暗示,也不曾搅扰。如此知识趣,可谓寝中良伴了。宋祈年却总觉不足,虽旧事芥未消,却也隐隐盼着,这少年能同他更亲近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