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2/2)

之前剑柄上还挂了一枚他很喜的剑穗，如今却不知丢哪去了。于是他拿唯一一没有化成灰的鸦羽，低挂在了剑尾。

天地一，光线颇有些刺，他打了个呵欠，手上转着从笑佛手中取来的桃木念珠，抬见着冰原天上无日无月，脚传来咔咔的声音，应当是谁人的尸骨。

“我？”柳闲指了指自己，毫不在意地反问：“我怎么可能有事？”

沿着古山，他轻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调，赤脚踩在的焦土上，步履轻快，没留半脚印。

他抚着剑轻叹：“不周。”

自他走后，方才还殷红的林已全然衰败，同漠漠天地一。山猫不要命地奔窜树，惊起树梢上的黑鸦苦叫着扑棱飞走，空中浮落几片鸦羽。柳闲抬手接其中一片，合上掌心再打开，就只剩一抔黑沙了。

百年来这把剑杀了不少人，剑血气滔天，他却不嫌不畏，仔仔细细地用衣袖去剑上的尘土血迹，拿着左看右看，总觉得少了什么。

他轻拍了拍剑，眉弯弯：“我们回家。”

咔——咔——，雪上多了红梅，他一也没低。

“掌柜的，你看看我这串珠，能值多少钱？”典当行门突然来一张鬼脸，吓了李福一。

樯橹灰飞烟灭。什么画，什么山寺，这里从来没有过，只余一片残灰。

他用剑尖缓缓地挑起了那隔绝山和冰原的帘。外狂风呼啸，寒霜等不及地想要来，在靠近他时却又好似风月旖旎，温柔得仿佛不是可摧折一切的风雪。

而后剑嗡嗡，他瘪了角，心疼地抱着剑说：“我知我都知，这么多年你受了天大的委屈，哭吧哭吧，我伤心死了。”

“酒醒只在前坐，酒醉还来眠，半醒半醉日复日……[1]”

对了！

*

柳闲刚踏去，雪便停了，冰原里万籁俱静。

也不知是打哪来的乞丐，烂衣血絮上落满了雪，在铺外抖了好久的雪才来。睛上绑个破布条，糟糟的乌发四散挡住了大半张脸，活似个来追命的恶阎王。

他上蒙着白绸，后的丝带飘扬，终于见了。那柄淡剑仍然立在山，剑气化作一浮光跃金的帘，将他与山外无边的风雪隔绝起来。

骨剑也跟着颤动了好久，仿佛在和他亲昵。

柳闲抬手握上剑柄，那虚影霎时有了实，化作一通莹白的剑。

留！

他学着绛尘行了一个合掌礼，便踩着脚那一大堆骨离开了。

冰原东边最外层有一座边陲小镇，近日过节，很是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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