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将人绑回来问清楚,便见莫名就被了“命途多舛”判词的那人从他怀中抬,神澄澈,仰看向他:“殿?”
那僧人往后退了一步。
有说他是得了大圆满,只还囿于世间,也有说是受了刺激神志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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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声声“人”, 再谈姻缘,周气势沉沉压人,何况方才两人举止亲密正如夫妇。
那僧人却只应了一声,“正是。”
话说完,竟转张开双臂,大笑着向前跑去。
大周朝从太祖皇帝那时起便佛盛行,倘若他在护国寺杀僧……后果不堪设想。
他面朝着那僧人,慢慢打量了一, 神发冷,似藏了某无声的威慑,开问衔池的话音却柔着:“夫人, 这位是?”
旁的便罢了,什么叫命途多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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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到“命途多舛”时, 宁珣倏地抬看向他。
那僧人却对她的神视若无睹,只直直盯着两人握的手,旋即大笑起来。
承认得倒脆快。
他行踪不定,但毕竟曾是护国寺的僧人,没有不叫他回来的理。因此偶尔也会有香客在护国寺里撞见这人。
第55章
她是看来了,这人疯得厉害,若还不走,一会儿不知还能说些什么。万一宁珣一时捺不住,事便麻烦了。
他打断她,“有。”
她的手本就四季都发凉,贴在颈侧这温度对比便更明显些。宁珣穿的骑装,披了件玄披风,刚好能将她整个兜去,环在前。
衔池望着他底,“……我说的是护国寺。”
◎“孤会想你。”◎
“家人不打诳语,卦象所示,便是贫僧所言。”僧人直直越过宁珣望向衔池,“施主命途多舛,事前,还需三思。”
宁珣低看她,衔池往他侧靠了靠:“起风了,有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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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笑了一声,反问:“还问?孤若不来接你,你还想住多久才回去?”
僧人笑得突然,那张沾着黑灰的脸颤动着,衔池被吓了一,意识抱了侧之人,反应了一霎,又将他胳膊也抱在怀里,以防他突然动手。
还用她的手贴了贴他侧颈。
察觉到宁珣不经意间的杀意,衔池一激灵,果断伸手,两手拽住他胳膊,轻轻晃了一,柔柔唤了一声:“郎君?”
好在那僧人边笑着边往后退,没几步就退到了门前,摇着,嘴里喃喃有词:“妄念太,随缘方能消业……”
佛门净地,他再不敬神佛,也不至于因为僧人一句“卦象”便杀人。
宁珣淡淡看她,她莫名心虚,别开了视线,又画蛇添足地多解释了一句:“况且这么几日而已,殿也不会有什么事要找……”
“蝉衣说你往这边走了,孤便来看看。”
忍不住就辩解了一句:“没有很久……”
罢了。
衔池看不到他的表, 只轻轻了他的手,反被他用力抓:“不认识。”
寺里清幽,过着过着便忘了时间。但算上今日,也不过是第六日——她替他求的护符不过刚求成。
“殿怎么会来这儿?”
他有所耳闻,护国寺里确实有个疯僧——本也不疯,甚至被如今已经圆寂的上任住持寄予厚望,可惜那人于多年前某日突然跑了山,再回来时便衣衫褴褛,言行怪异。
宁珣低替她手的时候,她借机偷偷给那僧人使了个。
宁珣望着他疯癫远去的影,眯了眯。
若是常人, 说是认错人也好起错卦也罢, 此时怎么也该找个台阶。
偶尔看上去也如常人一般,但不清醒时便自说自话。
就当是替她攒些福泽。
衔池意识算了算日。
宁珣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,自然也没多少敬意, 淡淡:“我在门前,似乎听见僧为人算了姻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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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僧人了一声“阿弥陀佛”, 双手合十朝他一拜, “寻常僧人而已。”
佛门净地, 踏山门上香叩拜的多是善男信女, 中不是至诚恭敬,也得心醇气和。哪有如他这般目光锐利,周煞气掩都掩不去的?
宁珣拉过她的手, 一步刚好挡在她同那僧人之间,将她护在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