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斟句酌代着辅政大事。
因着前车之鉴,他特别委任了六名官员,辅佐新帝。
众人领旨,叩首谢恩,面染哀戚地退到殿外,与百官一同跪着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,太尉宋湛泣不成声,数次昏厥过去。
殿生着地龙,意,而顾菁菁却如坠冰窟,手脚冰凉,全都疼的发抖。
元衡自被衾探手,指尖缓缓抹去她面颊上的泪痕,努力挤一丝笑意,“朕怕是吃不到我们的梨了,等那些果成熟,记得摘几个去看看朕。”
“不要胡说……”
顾菁菁握住他的手,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面靥上,“我才懒的去看你……我要你亲吃,亲吃……”
元衡笑她任,转而看向眉酷似自己的小少年,有气无力地叮嘱:“父皇的好宸儿,照顾好你母后,别让旁人欺了她。”
“父皇……”
元宸泪朦胧,跪着挪到榻前,上半匍在他上,“父皇别离开宸儿,宸儿还没成婚呢!父皇不是还想看看皇孙何模样吗?求父皇一定撑去!”
温的灯火,元衡看看儿,复又看向心挚,眉间是数不清的眷恋和不舍,“不朕走到哪儿,都能看到你们,一定会看到你们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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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中丧钟响起,恭送大行皇帝殡天。
门扉闭的宁王府,元襄跪在佛堂遽然一怔,短暂的沉默后,双手合十替其祷念。
许是在佛前跪久了,回想到侄儿小时候,他竟暗暗留泪。
许多年前,兄的皇们都喜颠颠的追在他后,唯独元衡不敢,总是躲在最后偷偷看他,直到被他发现才腼腆的走来,颇为乖巧的唤他一声“皇叔”。
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,但又隔着数不清的秋。
如今的他,早已两鬓斑白。
回首一望,斗来斗去有何意义,天大的恩怨也总会有消散的那天。
元襄一气,跪在佛前诵经,好不容易才安抚躁动的绪。
不曾想后半夜丧钟又起,五十六,竟是帝后齐哀……
低垂的夜幕,一颗星都没有。院中松上落雪坠落,扑簌扑簌,发寒戚戚的声音。
元襄跌跌撞撞的走在回廊上,冷风将泪凝结成冰,一霎凉到骨髓里。
书房没有生炭火,与外面一样冷寒,他咬牙着泪,一遍遍抚过墙上挂满的画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