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几步路的工夫,百里卿言却走得极为迟缓。一步一步,终于走到了那寒意森森的寒冰床边,他便再也没有了多余的动作,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床上已经没有丝毫气息的女人,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。
颚变得更加削薄,两颊的陷了去,憔悴不堪。眉间也褪去了从前的锋芒,透着散不尽的惨败之。
他怎么会……
苏凉愣愣的坐在房梁上,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属于自己的冰冷尸,一时不知自己应该些什么,也不知应该去哪。
飘?
苏凉蓦地瞪大了,看向百里卿言的神里多了一丝惊骇。
是了,在绝崖的那一天,她为了救百里卿言而被承影剑穿心而过,又怎么还有生还的可能?
乍一听到动静,刚刚恢复意识的苏凉依旧没有一个鬼魂的自觉,立刻意识的朝房梁的影中藏了藏。
沧桑,颓然,憔悴。从前这些与他八竿都打不到一起去的名词,此刻却成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影。
“阿凉。”百里卿言轻声唤,嗓音不似往日的冷沉,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,“三年了,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?”
依旧是金冠束发,绣金的发带与发纠缠在一起。只是,那如墨的发丝中却偏偏有一抹银白,在额边散落,衬在一片墨中尤显突兀。
“吱呀——”
房门骤然被人从外推开。
所以到了最后,还是没有逃脱宿命啊……
又是浑一震,苏凉垂,难以置信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来去的裙摆。
等等。
她……成了鬼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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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不熟悉的,便是她近乎透明、而且不受控制的躯。
伴着那微熹的晨光,一熟悉而又陌生的玄衣男缓缓走了来,那冷峻的面容在影中更显得重明晰。当他终于走近床帐时,苏凉才发现他的面很白,很白,衬着那双透不一丝光亮的黑眸,更是白得惊人。
不知为何,方才靠近寒冰床都没有察觉到冷意的苏凉,此刻仅仅是看着百里卿言僵直的背影,却开始四肢发凉起来。
苏凉震惊的盯着那面苍白却容颜依旧的自己,记忆瞬间回到了绝崖巅,当贯穿的那一剑……
更加可怕的却是,不远那不断散发着寒意的冰床之上,正躺着一个和自己得一模一样的女人。
眉心微蹙,那钻心的剧痛又一次席卷而来,让她意识的捂着,向后飘了飘。
苏凉一愣,眸底几乎被那抹银狠狠的刺了一。
这是……百里卿言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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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!
心仿佛遭受到了重击,她的呼都开始困难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