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9节(2/2)

魏东来一把扑上去，老太监一边笑一边哭，鲜见失态，“您刚醒转，好好休养着，明儿个再教诲秦王殿吧...”

徐慨回来时，距离他夜探闱三天了。

徐慨再一抬手，终于将眸光转了过来，目光冷得像三九天三寸厚的积雪。

这期间，西陲军火攻秦王府被火铳退，京城闹闹嚷嚷的；各家的当家人都被圈禁在了，直到昨日才放来来捡回一条命；煦思门外陡然多了一支铁骑，原本应该在西山答应镇守的固安县主带队，将企图攻城的另一队西陲军彻底攻破，据传为首的曲赋被十人兵围在中心已向西逃窜....

院判满脸是泪地抬看徐慨，浑直打哆嗦，“微臣错了！微臣大错特错！您给微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！”

徐慨一边说，一边环视一圈，乾元殿原先服侍的人还在原地，一个一个如抖筛。徐慨再开了，“大家伙都是父皇边的老人了，都是父皇一手提上来的人。虽刚经受了磨难，却也要牢牢记得父皇给你们的恩典——凡事不要妄自揣测，不要善主张，好好伺候圣人，待圣人醒转过来，所有人都是功臣。”

秦王府却一片祥和。

乾元殿上上通宵达旦地祈福求祷，只希望天上的菩萨阿弥佛怜惜圣人生途忐忑，别这么早便将一位如此英明能的君王收回神位！

院判说了，若是醒了，就是活了！

“治好了，留你一条命，放你归隐山野，行救死扶伤之事。”徐慨言简意赅，“治不好，五分尸，算你为刚才的念偿命。”

圣人缓慢地睁，“回...府...去...你...你媳妇儿...有...有...”

徐慨愣了愣，方转看向魏东来，还未来得及说话，却听床榻上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。

魏东来喜得泣不成声。

昏迷了三天啊！

圣人轻轻阖眸，僵地扯开嘴角，似笑非笑，看着有些愚也有些自嘲，“...朕...自诩英明...在朝堂上...杀伐果决...在政事上...平稳有度...便想在其他...”圣人轻咳一声，“在其他风月之事上...存有放纵、补偿辛劳的心态...”

护卫停住了动作。

徐慨猛地扭。

久到顺嫔一瘸一拐地到乾元殿来看他，看着杌凳上完完整整的三餐饭，轻声叹了叹，又摇摇，转离开。

徐慨也不知自己坐了有多久，有神的时候就睁大睛看着圣人，帮忙服侍着喂药；没神时就靠在床榻的眯歇了歇，日夜更替，丝毫不觉累。

徐慨“冲”一起，声音发颤，“父皇！您醒了！”

徐慨不无心酸地想到。

“给老回去洗个澡...”

半眯了睛，双无神地看向他，嗫嚅了嘴，好像说话都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。

钏撑了一晚后，在薛老夫人的促整整睡了一天补眠，虽一连两日徐慨都没归家，钏还是该吃吃该喝喝，一儿没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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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....

徐慨在圣人的床畔边坐了许久。

再看圣人的脸与，蜡黄乌青，除了鼻尖细微的气气，与死人无异。

徐慨眶一，埋拿手背了角，“噗通”一双膝跪地，昂首，“父皇！儿臣前三日在乾元殿中斩杀了三皇！儿负荆请罪！望您责罚！”

徐慨端了杌凳坐到了床畔侧边，抿，伸手握住圣人叠的手。

跟随而来的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。

“不要在自己...不在意的事上栽跟...任何超界限的放纵...都是悬在脑门上的刀...”圣人说话的气儿稍稍顺了些，再次促徐慨，“回去...回去看看你媳妇儿！朕...朕死不了了...”

徐慨风尘仆仆到家时，正好遇到钏大大吃着椰燕窝盅。

久到东南侯麾之兵在封锁暗之后如数退皇城。

院判拎着脑袋在药！好一个方，便胆战心惊地一边哭一边煎药！

冰凉得沁人。

圣人声音涸又生涩！

发生了好多事。

圣人艰难地抬起手，摆了摆，“这是前车之鉴，老四...老四要引以为戒....”

圣人醒了！

这没心没肺的小娘...

蜷缩在角落，被三皇折磨得满脸是血的魏东来，一抬两行血泪，再低低垂，额角砸到地上，扯开喑哑脆弱的嗓，率先声，“是！谨遵秦王殿教诲！”

“...秦王殿...秦王妃遣了李三大人来问，您若是得空了，要不回府洗漱换个衣裳？”魏东来鼻青脸地上值，埋恭敬地传达钏的话。

是圣人！

魏东来一涌上两行泪！

久到乾元殿外冲天的血腥气被清理得净净的。